文言文阅读：《汉世老人》

    本文选自《笑林》。《笑林》，三卷，早期笑话专书，三国魏人邯郸淳撰。原书已佚，鲁迅辑得佚文近三十则，编入《古小说钩沉》，大都是讥笑痴庸的短小故事。

    邯郸淳，一名竺，字子叔，颍川(今河南省许昌市)人。年轻时代就表现出惊人的才气，所作《孝女曹娥碑》，负有盛名，被东汉文学家蔡邕称为“绝妙好词”。后投奔曹操。曹丕即位后，任博士给事中。

    本故事篇幅虽短，却极为生动，寥寥数语，就将一个吝啬者的神情意态刻画得维妙维肖，令人难忘。通过汉世老人的故事，揭露和嘲笑了剥削阶级“为富不仁”和“悭吝成性”的阶级本质。作品结尾写老人无子绝后，财产没官，表达了人民群众对这类刻薄鬼的憎恨。

原文

    汉世有人，年老无子，家富，性俭啬。恶衣蔬食①，侵晨②而起，侵夜而息，营理产业，聚敛无厌③，而不敢自用。或人从之求丐④者，不得已而入内，取钱十⑤，自堂而出，随步辄（zhé）减。比⑥至于外，才余半在。闭目以授乞者。寻复嘱云：“我倾家赡君⑦，慎勿他说，复相效而来。”老人俄⑧死，田宅没（mò）官⑨，货财充于内帑（tǎng）⑩矣。

注释

     ①恶衣蔬食：穿破衣，吃粗饭。恶衣：破旧或粗劣之衣。蔬食：以粗米、草菜为食。

    ②侵晨：天快亮的时候。侵：临近。

    ③聚敛无厌：搜刮钱财到了没有满足的地步。聚敛：搜刮。厌：满足。

    ④求丐：乞讨。

    ⑤钱十：十文铜钱。

    ⑥比：等到。

    ⑦倾家赡君：倾尽家产来周济你。赡：供养。

    ⑧俄：不久。

    ⑨没官：被官府没收，被收缴归公。

    ⑩内帑：国库。

译文

     汉朝的时候有个人，年纪大了却没有孩子。他家里非常有钱，但他生性节俭吝啬，经常穿破烂的衣服，吃淡菜粗饭，（他平时总是）天一亮就起床，天黑了才睡觉，他经营产业，搜刮钱财从不满足，自己也不舍得花钱。有的人向他乞讨，他又推辞不了时才回到屋里，取出十文钱，从厅堂往外面走，边走边往下扣减。等到走出门后，手中的钱只剩一半了，这才紧闭双眼把钱给乞丐。过了一会又叮嘱乞丐说:”我巳经把家中所有的财产拿来给了你，你千万不要对别人说，免得他们学你的样子而来找我要钱!”老人不久便死了。他的田地房屋都被官府没收，钱财也都被收进了国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