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言文传记选读：《傅介子传》

原文

    傅介子，北地人也，以从军为官。先是，龟兹（qiū cí）①、楼兰②皆尝杀汉使者。至元凤中，介子以骏马监求使大宛，因诏令责楼兰、龟兹国。介子谓大将军霍光曰：“楼兰，龟兹数反覆而不诛，无所惩艾。介子过龟兹时，其王近就人，易得也，愿往刺之，以威示诸国。”大将军曰：“龟兹道远，且验之于楼兰。”于是白遣之。

    介子与士卒俱赍金币，扬言以赐外国为名。至楼兰，楼兰王意不亲介子，介子阳引去，至其西界，使译谓曰：“汉使者持黄金锦绣行赐诸国，王不来受，我去之西国矣。”即出金币以示译。译还报王，王贪汉物，来见使者。介子与坐饮，陈物示之。饮酒皆醉，介子谓王曰：“天子使我私报王。”王起随介子入帐中，屏语，壮士二人从后刺之，刃交胸，立死。其贵人左右皆散走。介子遂持王首还诣阙，公卿将军议者咸嘉其功。

    节选自《汉书·傅介子传》

注释

    ①龟兹：古西域国名，位于天山南麓。

    ②楼兰：古西域国名。其王城遗址在今新疆若羌县境，罗布泊西。

译文

      傅介子是北地人，因参军做了官。先前，龟兹、楼兰都曾杀害过汉朝的使者。到元凤年间，傅介子以骏马监的身份，要求出使大宛，于是朝廷下诏让他去指责楼兰、龟兹国。介子对大将军霍光说：“楼兰、龟兹反复无常而不去责罚，就没有惩治的办法了。我路过龟兹时，发现龟兹王对人不防范，容易得手，我愿意去刺杀他，以此向其他各国示威。”大将军说：“龟兹路远，暂且到楼兰试一下。”于是禀告皇上后就派介子出发了。

    介子与士兵一起携带黄金财物，扬言要拿来赐给外国人。到了楼兰，楼兰王对介子不友好，介子假装离去，到了西面的边界，对译官说：“汉使带着黄金和五彩丝绸，一路上赏赐诸国，楼兰王不来接受，我们要离开到西边的国家去了。”随即拿出黄金财物给译官看。译官回去报告了楼兰王，楼兰王贪图汉朝的财物，来见汉使。介子与他坐着饮酒，摆开财物向他展示。众人都喝醉了，介子对楼兰王说：“汉天子让我和你密谈一些事情。”楼兰王起身随介子进到帐中，屏退手下人，与介子单独讲话，两个壮士从后面刺杀楼兰王，两把剑交叉刺进胸膛，楼兰王立刻死去，那些贵人和侍从都逃散了。于是介子就带着楼兰王的头回到朝廷，参加商讨的公卿将军都赞许他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