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峡原文注释译文赏析

一、课本原文

10 三 峡^①

郦道元

预 习

◎ 三峡景色奇绝，两岸高山对峙，崖壁陡峭，江中水流湍急，险滩密布，历代文人多有吟咏。课外查找有关三峡的资料，了解三峡山水的特点。

◎ 朗读课文，感受课文句式整齐、声韵和谐的特点。

自^② 三峡七百里中，两岸连山，略无阙处^③。重岩叠嶂，隐天蔽日，自非^④亭午^⑤夜分^⑥，不见曦月^⑦。

至于夏水襄陵^⑧，沿溯阻绝^⑨。或王命急宣，有时朝发白帝^⑩，暮到江陵^⑪，其间千二百里，虽乘奔^⑫御风，不以疾^⑬也。

春冬之时，则素湍^⑭绿潭，回清^⑮倒影，绝巘^⑯多生怪柏，悬泉瀑布，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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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节选自《水经注校证》卷三十四（中华书局2007 年版）。题目是编者加的。三峡，瞿（qú）塘峡、巫峡和西陵峡的总称，在长江上游重庆奉节和湖北宜昌之间。郦道元（约 470—527），字善长，范阳涿（zhuō）县（今河北涿州）人，北魏地理学家。所撰《水经注》，名为注释《水经》，实则以《水经》为纲，广为补充发展，自成巨著。全书详细记载了一千多条大小河流及有关的历史遗迹、人物掌故、神话传说等，是我国古代地理名著，并具有较高的文学价值。由于当时南北分裂，此书记北方河流，综合运用了文献资料与作者实地考察的成果；涉及南方江河，则博采他人记述，精心选择，细致加工，融汇成文。
②〔自〕于。这里是“在”的意思。
③〔两岸连山，略无阙处〕两岸都是相连的山，全然没有中断的地方。略无，完全没有。阙，同“缺”，空隙、缺口。
④〔自非〕如果不是。
⑤〔亭午〕正午。
⑥〔夜分〕半夜。
⑦〔曦（xī）月〕日月。曦，日光，这里指太阳。
⑧〔襄（xiāng）陵〕水漫上山陵。襄，冲上、漫上。陵，山陵。
⑨〔沿溯（sù）阻绝〕意思是下行和上行的航道都被阻断，不能通航。沿，顺流而下。溯，逆流而上。
⑩〔白帝〕古城名，故址在今重庆奉节东瞿塘峡口。
⑪〔江陵〕古城名，在今湖北荆州。
⑫〔奔〕这里指飞奔的马。
⑬〔不以疾〕没有这么快。
⑭〔素湍（tuān）〕激起白色浪花的急流。湍，急流。
⑮〔回清〕回旋的清波。
⑯〔绝巘（yǎn）〕极高的山峰。

漱^①其间，清荣峻茂^②，良^③多趣味。

每至晴初^④霜旦^⑤，林寒涧肃^⑥，常有高猿长啸，属引^⑦凄异^⑧，空谷传响^⑨，哀转^⑩久绝。故渔者歌曰：“巴东^⑪三峡巫峡长，猿鸣三声泪沾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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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飞漱（shù）〕飞速地往下冲荡。
②〔清荣峻茂〕水清树荣，山高草盛。荣，茂盛。
③〔良〕甚，很。
④〔晴初〕天刚放晴。
⑤〔霜旦〕下霜的早晨。
⑥〔肃〕肃杀，凄寒。
⑦〔属（zhǔ）引〕接连不断。属，连接。引，延长。
⑧〔凄异〕凄惨悲凉。
⑨〔响〕回声。
⑩〔哀转〕声音悲凉婉转。
⑪〔巴东〕今重庆东部云阳、奉节、巫山一带。

思考探究
一 朗读并背诵课文。说说作者是按什么顺序写三峡景物的，这样写有什么好处。
二 写景要抓住景物特征。说说作者笔下三峡不同季节的景物各有怎样的特征。
积累拓展
三 解释下列加点词的含义。
1.自三峡七百里中
自非亭午夜分
孤常读书，自以为大有所益
2.沿溯阻绝
绝巘多生怪柏
哀转久绝
3.素湍绿潭
可以调素琴，阅金经
四 翻译课文的中间两段，把原文和自己的译文都朗读一遍，边读边体会它们不同的语言特点。
五 《水经注》在古代游记散文的发展中有着重要的地位，明末清初文学家张岱认为“古人记山水手，太上郦道元”。课外可以阅读《水经注》中描写孟门山、拒马河、黄牛滩、西陵峡等的段落，体会其写景文字的精彩。

二、考点详解

【原文】自三峡七百里中，两岸连山，略无阙处。

【译文】在七百里三峡当中，两岸都是连绵的高山，完全没有中断的地方。

【详解】〔自〕介词，介绍处所，相当于文言文中的“于”，相当于现代汉语中的“在”。因此，课本注为“于”，并解释为“这里是‘在’的意思”。

〔三峡七百里〕交代了三峡的长度是“七百里”，可以译为“七百里三峡”。

〔两岸连山〕（三峡的）两边的岸上都是相连的山。连：相连，连绵。

〔略无阙处〕完全没有缺口的地方，意思是一点都没有中断。略：完全；全然；一点都。【扩展】“略”常与否定词连用，“略无”表示彻底否定，相当于“毫无”，意思是“完全没有”“一点都不”。如《送东阳马生序》中的“略无慕艳意”，意思是“一点都不羡慕他们”。阙：同“缺”，空隙，缺口。

〔阙〕读作quē，同“缺”，空隙，缺口。

【原文】重岩叠嶂，隐天蔽日，自非亭午夜分，不见曦月。

【译文】重重叠叠的山岩和峰峦，遮蔽了天空和太阳。如果不是正午和半夜，就看不见太阳和月亮。

【详解】〔重岩叠嶂〕互文，意思是“重叠岩嶂”，即重重叠叠的山岩和峰峦。互文是古文中的常见修辞，需要前后补充才能形成完整的句意。重：读作chóng，意思是“层层”。叠：重叠。岩：高峻的山崖。嶂：读作zhàng，指高峻如同屏障的山峰。如“千嶂里，长烟落日孤城闭”（范仲淹《渔家傲·秋思》），意思是：层峦叠嶂里，烟雾弥漫，残阳西沉，一座孤城紧紧关闭着城门。

〔隐天蔽日〕也是互文，理解为“隐蔽日天”，意思是：遮蔽了天空和太阳。［解析］“隐”和“蔽”是同义词，意思是“隐藏、遮蔽”，今有“隐藏”一词。

〔自非亭午夜分，不见曦月〕如果不是在正午，就看不到太阳；不是在半夜，就看不见月亮。［解析］这里采用了一种修辞手法，叫做分叙，也叫并提，就是把并列关系中的对应部分合并起来，放在同一位置上来叙写。“自非亭午夜分，不见曦月”是把“亭午夜分”合到一起写，把“曦月”合到一起写，应理解为：自非亭午不见曦，自非夜分不见月。翻译的时候就要把合叙的内容分解开来，译为“如果不是在正午，就看不到太阳；不是在半夜，就看不见月亮”。下文的“素湍绿潭，回清倒影”也是合叙。

〔自非〕如果不是。自：连词，表示假设，如果。

〔亭午夜分〕正午和半夜。亭午：正午。亭：正。夜分：半夜。【扩展】李白《古风》：大车扬飞尘，亭午暗阡陌。译文：大车驰过，灰尘扬起，使正午时的道路也变得昏暗。阡陌：田间的路。南北叫阡，东西叫陌。

〔不见曦月〕（就）看不见太阳和月亮。［解析］因为前一分句用了“自”，表示假设，所以，下一句翻译时就要加上“就”，构成一个“如果……就”的假设句。

〔曦〕读作xī，本义是日光，这里指太阳。［扩展］高中课文《促织》中有“东曦既驾”的句子，是指“东方的太阳已经出来了”。古代神话中，日神东君叫“东曦”，后人以“东曦”指初升的太阳。“东曦既驾”是比喻的说法，意思是“日神东曦已经从东方驾着日车出发了”，比喻太阳已经出来了。

【原文】至于夏水襄陵，沿溯阻绝。

【译文】到了夏天江水漫过两岸山陵的时候，上行下行的水路都被阻断，不能通航。

【详解】

〔至于〕到……时候。至：到。于：介词，这里是介绍（引进）时间。所以，“至于夏水襄陵”译为“到了夏天水漫过两岸山陵的时候”。［注意］“至于”表示“到”的时候，要根据情况译为“到……”，比如《唐雎不辱使命》：“先生坐！何至于此！”这里的“至于”要译为“到……地步”，“何至于此”译为“怎么会到这种地步”。［扩展］“至于”还可以做连词，表示他转，即承接上文，提起下文。如《周亚夫军细柳》中的“至于亚夫，可得而犯邪”，译为“至于周亚夫，难道能够侵犯吗”。这个“至于”保留。同样，《醉翁亭记》中的“至于负者歌于途”，也是保留，句子译为“至于背着东西的人在路上欢唱”。再看《出师表》中的“至于斟酌损益，进尽忠言，则攸之、祎、允之任也”，这里的“至于”也是连词，表示另提一事，保留“至于”。

〔沿溯阻绝〕顺流与逆流，都已阻塞而断绝。意思是上下流都不通船。沿：顺流而下。溯：逆流而上。绝：断绝。

〔襄陵〕读作xiānɡlínɡ，水漫上山陵。襄：冲上、漫上。陵：山陵。

【原文】或王命急宣，有时朝发白帝，暮到江陵，其间千二百里，虽乘奔御风，不以疾也。

【译文】倘若皇帝的命令需要急速传达，有时候清早（坐船）从白帝城出发，傍晚就可到达江陵。中间相距一千二百多里，即使骑着奔马驾着疾风，也没有这么快。

【详解】〔或〕连词，表示假设，如果，倘若。

〔朝发白帝〕省略句，“发”的后面省略介词“于”，这个介词介绍地点。因此，理解为“朝发于白帝”。也是倒装句，属于状语后置句（或称“介宾短语后置”）。“于白帝”是介宾短语后置，翻译时放到“发”的前面。因此，这个句子要理解为“朝于白帝发”，译为现代汉语就是“早晨从白帝城出发”。发：动词，出发。白帝：古城名，故址在今重庆奉节东瞿塘峡口。

〔江陵〕古城名，在今湖北荆州。

〔虽〕连词，表示让步，即使，虽然。

〔乘奔御风〕骑着奔马驾着疾风。乘：读作chéng，动词，坐，驾。这里译为“骑”。奔：本义是跑，这里是动词活用为名词，译为“奔马”，即飞奔的马。御：动词，驾。［解析］“奔”的本义是跑，如《狼》中的“屠乃奔倚其下”，意思是“屠户于是跑过去倚靠在柴草堆下”。这个义项至今仍然常用，如奔跑。也往往活用为名词，指“奔跑的马”，如《与朱元思书》中的“猛浪若奔”，意思是“汹涌的大浪就像奔腾的骏马”。

〔不以疾〕没有这么快。不以：不及，不如，赶不上。以：动词，如，及。［扩展］练习题：“或王命急宣，有时朝发白帝，暮到江陵，其间千二百里，虽乘奔御风，不以疾也”。读了这段文字，我们会想到李白《早发白帝城》中的诗句是：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

【原文】春冬之时，则素湍绿潭，回清倒影，绝巘多生怪柏，悬泉瀑布，飞漱其间，清荣峻茂，良多趣味。

【译文】在春冬两个季节，白色的急流中有回旋的清波，碧绿的潭水中有倒映着的各种景物的影子。极高的山峰上多生长着怪异的柏树，悬挂在山崖的泉水、瀑布，在山峰之间飞速下冲。水清树茂，山高草盛，有很多的趣味。

【详解】

〔素湍绿潭，回清倒影〕白色的急流中有回旋的清波，碧绿的潭水中有倒映着的各种景物的影子。［解析］这里是合叙也叫并提，就是把并列关系中的对应部分合并起来，放在同一位置上来叙写。上文中的“自非亭午夜分，不见曦月”也是合叙。要理解为“素湍回清，绿潭倒影”，译为“白色的急流中有回旋的清波，碧绿的潭水中有倒映着的各种景物的影子”。

〔素湍〕激起白色浪花的急流。湍，读作tuān，急流。素：白，这里是形容词用作名词，指白色的浪花。

〔回清〕回旋的清波。

〔绝巘〕极高的山峰。巘：读作yǎn，山峰。

〔悬泉瀑布〕从山崖上流下来的泉水，就像悬挂着一般，故称“悬泉”，大的叫瀑布。

〔飞漱〕飞速地往下冲荡。漱：读作shù，冲刷。

〔清荣峻茂〕水清树荣，山高草盛。荣，茂盛。

〔良〕甚，很。

【原文】每至晴初霜旦，林寒涧肃，常有高猿长啸，属引凄异，空谷传响，哀转久绝。故渔者歌曰：“巴东三峡巫峡长，猿鸣三声泪沾裳。”

【译文】每逢雨后初晴或下霜的清晨，树林山涧凄寒肃杀，常常能听到山猿在高处长声鸣叫，接连不断，凄惨悲凉，（声音）在空旷的山谷间回荡，哀伤婉转，很久才消失。所以渔民们唱道：“巴东三峡巫峡长，猿鸣三声泪沾裳。”

【详解】

〔晴初〕天刚放晴。

〔霜旦〕下霜的早晨。

〔林寒涧肃〕树林山涧凄寒肃杀。肃：肃杀，凄寒。［解析］“林寒涧肃”是互文，理解为“林涧寒肃”，意思是“林涧”都是“寒肃”的，所以译为“树林山涧凄寒肃杀”。

〔属引〕接连不断。属：读作zhǔ，连接。引：延长。

〔凄异〕凄惨悲凉。

〔响〕回声。

〔哀转〕声音悲凉婉转。

〔巴东〕今重庆东部云阳、奉节、巫山一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