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言文阅读：《李东阳巧对》

本文节选自明末清初史学家查继佐撰写的《罪惟录》。查继佐(1601-1676)，浙江海宁袁化镇人，崇祯六年举人。原名继佑，十八岁始应县试时试册误书“佑”为“佐”，于是将错就错改名继佐。字伊璜，号东山，明亡后，隐姓名为左尹，号非人，一生用过十余个字号。

查继佐一生写过很多种书。沈起《查东山年谱》说查继佐“全集一百二十册，约八千余页”。其中大部分是历史书，特别是关于明清易代之际的历史书。可惜大部分已经散佚，目前流传的只有《罪惟录》、《鲁春秋》、《东山国语》、《钓业》数种而已。

《罪惟录》是一部纪传体的明史。原名“明书”，后来改名“罪惟录”，取孔子“罪我者其惟春秋”之义。

李东阳，字宾之，号西涯，祖籍湖南茶陵。明天顺八年举进士，成化元年授编修，八年以礼部左侍郎兼文渊阁大学士。历仕英宗、宪宗、孝宗，武宗四朝，为官清正，关心民生，指陈时弊，多有匡正，且风流儒雅，为茶陵诗派领袖，一有撰述，便朝野传诵。著有《怀麓堂集》等。李东阳自幼聪慧，近期将更新相关文言文《神童对句》。《李东阳巧对》的故事也见于明凌迪知撰《名世类苑》，明陈洪谟撰《继世纪闻》，清法式善编《明李文正公年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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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东阳四岁能作大书①。景泰②时，以神童荐。内侍扶过殿阈（yù）③，日:“神童脚短。”应声曰:“天子门高。”既入谒，命书“龙”“凤”“龟”“麟”十余字。上喜，抱置膝，赐上林珍果及内府宝镪（qiǎng）④。时其父拜起，侍丹墀(chí)⑤下。帝曰:“子坐父立，礼乎?”应声曰：“嫂溺叔援，权也⑥。”

注释

①东阳：李东阳，明朝内阁首辅。作大书：写大楷。

②景泰：明代宗朱祁钰的年号。

③内侍：太监。阈：门槛。

④上林：指上林苑，皇帝的花园。宝镪：皇家所赐的钱。镪：古称成串的钱，后多指银子或银锭。

⑤丹墀：红色的台阶。

⑥嫂溺叔援：嫂嫂溺水，小叔子用手去拉她。在封建社会里，小叔子拉嫂嫂是违背礼法的。权：权宜之计，即临时的办法。明曹臣《舌华录·颖语第十六》谓此对答为解缙幼时与其外祖父之语。

译文

李东阳四岁的时候就能写大楷。景泰年间，被当成神童推荐给皇上。太监扶着他走过了皇宫的门槛，说：“神童的脚真短。”李东阳跟着说：“是皇宫的门槛高。”进入参见皇帝，皇帝命令李东阳写“龙”“凤”“龟”“麟”等十多个字。皇帝很开心，抱起李东阳让他坐在自己的膝盖上，赐他御花园的珍果和皇宫内府的元宝，那时他的父亲拜见皇帝后站在台阶下。皇帝（见此情节）就问李东阳：“儿子坐着，父亲却站着，合乎礼法吗？”李东阳回答说：“嫂子掉进河里小叔子去拉她，这是权宜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