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言文阅读：《苛政猛于虎》

    本文选自《礼记·檀弓下》。《礼记》是儒家经典之一，相传为汉代戴圣所编选，亦称《小戴记》或《小戴礼记》，以别于戴圣叔父戴德编选的《大戴记》。共有《曲礼》《檀弓》《礼运》《大学》《中庸》《乐记》等49篇。全书除有关我国古代社会情况和各种礼节制度的记述外，还包括了一些孔子及其门人的言行的小故事，其中有的对今天的读者还有一定的意义，文笔也较简洁生动。檀弓，战国时鲁国人，善于礼，因以名篇。

    本篇通过一妇人家中祖孙三代死于虎的故事，点出“苛政猛于虎”的主题。一家三代人都被这山野里的老虎吃掉，可是这妇人还是要冒着生命的危险，与虎狼同处一山，不愿离去。这并不是因为这山野是一片乐土而使之留恋不已，而是为着逃避统治者的横征暴敛。猛虎本就凶残，可在猛虎与苛政之间，她居然选择了猛虎，可见苛政的凶残，比猛虎还要厉害。由此看来，揭露统治阶级对劳动人民的剥削和压迫,是本文的本旨。

原文

    孔子过泰山侧，有妇人哭于墓者而哀，夫子式①而听之，使子贡②问之，曰：“子之哭也，一似重（chónɡ）有忧者③。”而曰：“然④。昔者吾舅⑤死于虎，吾夫又死焉，今吾子又死焉。”夫子曰：“何为不去也？”曰：“无苛政。”夫子曰：“小子识⑥之：苛政⑦猛于虎也。”

注释

    ①式：同“轼”，车前横木，作动词用，扶着横木敬礼。古时乘车遇到应表示敬意的事,乘车的人就俯下身子,用手扶轼。这里孔子扶轼表示对在墓前哭的妇入十分注意和关心。

    ②子贡：孔子的弟子，姓端木，名赐，字子贡。此处一作“子路”。子路：仲由字子路，或称季路，孔子弟子。

    ③一：实在，的确。一作“壹”。重有忧：忧伤重重，指几桩伤心事连在一起。重：重叠，重复。这句话的意思是，您这样哭，实在是好象有重重愁苦的样子。

    ④而：乃，就。然：是的，对。这句话的意思是，(那妇人)就说：“是的”。

    ⑤舅：丈夫的父亲，即妇人的公公。

    ⑥小子：对学生的称呼。识：记住。

    ⑦苛政：苛刻残酷的政令。一说，“政”通“征”，指繁重的杂税及劳役，“苛政”即指苛刻繁重的杂税及劳役。

译文

      孔子路过泰山的旁边。见到有一个妇人在坟墓旁哭得十分伤心。孔子扶着车前横木仔细地听着那哭声，派子贡前去询问她，说：“你哭得这样伤心，实在是好象有重重愁苦的样子。”妇人回答道：“是的。先前我的我公公死在老虎口里，后来我的丈夫又被老虎咬死了，现在我的儿子又这样死掉了、”孔子问道：“那你为什么不离开这里呢?”妇人回答说：“因为这里没有苛酷残暴的统治（或译繁重的赋税）。”孔子说：“年轻人要记住：苟政要比吃人的老虎还凶猛呀！”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