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斯林的葬礼》:一个家庭最大的悲哀是把生活过反了,工作放在了家和孩子的前面,控制和怨恨超越了爱!

霍达的经典著作《穆斯林的葬礼》讲述了一个穆斯林家族三代人,六十年的生活。韩子奇曾经是一个流浪儿,跟着吐罗耶定巴巴一路云游传教,在前往麦加朝觐的途中来到奇珍斋,机缘巧合被奇珍斋主人梁毅清收为徒弟,从此与玉结缘。他虽拥有价值连城的藏玉,人称“玉王”,但在家庭生活方面却十分失败。他一生有两段婚姻,先后以不同的方式背叛了两任妻子,家庭关系异常冷漠。他有一儿一女,儿子15岁就辍学当了工人,女儿大学没上完就因病离世。他一生痴迷于玉,看重名誉地位,直到失去所有才幡然醒悟,为了玉,他放弃了真情,忽略了家庭,失去了人生最可宝贵的东西。然而,一切都悔之晚矣。古语云:“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一个人不论事业多成功,都不应建立在牺牲家庭,牺牲最珍贵的亲情的基础之上,否则,就如同韩子奇一样,等到失去一切时,后悔就来不及了。

1
一个父亲所犯的最大错误莫过于把工作放第一位,把家庭的幸福和孩子的培养放在了第二位。作为玉器匠人,韩子奇的玉器打磨手艺世所公认。作为玉器收藏和鉴赏家,他藏宝无数,鉴宝精准,人称玉王。作为经营者,他的奇珍斋声名远扬。
然而,在家庭生活中,他却是一个极大的失败者。他始终把事业放在第一位,把家庭和亲情放在次要位置。韩子奇与师傅的大女儿梁君璧结婚,生下儿子。在儿子刚满一岁时,为了保住他的玉,他独自携带宝玉藏品去海外躲避战乱。
韩子奇在海外十年,与国内信息隔绝,跟一起逃难的小姨子梁冰玉结了婚,还生下了女儿。
战争结束了,韩子奇带着小姨子梁冰玉和女儿回国。当韩子奇发现他的家还在,人还在,除此之外的一切——名誉、地位、信誉、人格,统统被毁掉了。在北平名噪一时的“玉王”,也废黜了,奇珍斋不存在了。这个时候,他最在乎的不是家人的安危,他为没能保住自己的名誉地位以及奇珍斋感到心灰意冷,后悔自己不该回来。此时,他必须要在姐妹俩之间做出选择。要么和妻子梁君璧复合,重振奇珍斋。要么带梁冰玉和女儿远走,为自己对婚姻的背叛承担责任。而他选择了前者,并且还留下了女儿。他对梁冰玉说,他不爱他姐姐了,但为了奇珍斋他得留下来。梁冰玉羞愤地独自出走海外。不论怎么选择,他都深深伤害了两个女人的心,梁家姐妹间的亲情也毁掉了。他的选择也导致了女儿自幼便与母亲分离。倘若他能够及时反省,把对妻子的亏欠化作对孩子的关爱,或许还能弥补曾经的过错。可悲的是,他满心满眼只有玉,而最终玉也没能保住。
他把玉藏到隐秘的密室,期盼乱世过后再重振奇珍斋。眼看着15岁的儿子韩天星辍学去工厂当学徒工,他也没舍得卖掉一块玉让儿子继续学业,导致儿子遗憾终生。儿子结婚时,在梁君璧的逼迫下,他拿出一块玉。而这块玉竟兜兜转转地流到了他的手里进行鉴别,他心痛欲碎,精神恍惚中在楼梯上跌倒住了院。上大学的女儿韩新月闻讯冒雨跑来探望父亲,过度的紧张诱发了她的心脏病,最终不幸离世。女儿去世时,韩子奇虽然伤心,但还暗自庆幸,因为他的玉还在。直到红卫兵来抄家,掠走了他所有的玉,还没收了他的房子,他才幡然醒悟,但一切为时以晚。他被凡世的虚幻蒙蔽了双眼,为了玉他放弃了人间最宝贵的真情,他留在世上的只有一具疲惫的躯壳,一个空虚无物的灵魂,一颗伤痕累累的心,和永不可饶恕的深重的罪孽……家安则心安,心安则行安。 家事不和,感情破灭,事业再成功,也是一场空。

2
母亲对孩子所能做的最可怕的事情是,控制和怨恨超越了爱。
梁君璧第一次见到韩子奇时才12岁。他们之间的婚姻可以用“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来形容。然而十年离别,丈夫和妹妹对自己的背叛,在梁君璧心中留下了挥之不去的阴影。她心里无法原谅妹妹,更恨丈夫的冷漠。韩子奇选择留下来,他们的感情却再也回不到从前。他不道歉不解释,一声不响搬到书房。从此,两人就一直过着貌合神离的分居生活。梁君璧心里有怒,有恨,终日祈祷,依然无法排解心毒。他需要丈夫的爱,却放不下对妹妹的恨,丈夫早出晚归疏远她,她把糟糕的情绪都投射到了孩子身上。因为儿子韩天星的女朋友小荣子的父亲是卖切糕的,不合她的心意,她便设计了一个卑鄙的圈套,巧妙地拆散了儿子和小荣子的姻缘,而将她所选定的陈淑珍变成了儿媳妇。单纯的韩天星很久之后才知道真相,此时,他已经结婚,后悔莫及。韩天星从小看着妈妈吃苦,不忍心斥责妈妈,但他也无法原谅妈妈。他知道妻子是无辜的,但他更对不起小荣子,他上了妈妈的当,辜负了小荣子的一片深情,害得自己在厂里没脸见人。他心中的苦闷,无处诉说,只能和没有什么共同语言的妻子凑合着生活下去。梁君璧破坏了儿子的幸福,她把控制凌驾在了对孩子的爱之上。而对女儿韩新月,她很少有爱,还时不时地将对妹妹的怨恨以冷箭的形式射向这个无辜的女孩儿。新月收到了北京大学的通知书,全家人都很激动,梁君璧却只“噢”了一声。
儿子在她的一手安排下结婚了,她心里高兴,嘴上脱口而出:“这桩喜事儿总算办得圆圆满满,我这心事就全没了!”,全然不顾新月心里怎么想。韩新月因为心脏病久治不愈,深爱韩新月的老师决定向她表露心意,给她温暖,梁君璧却强行阻拦,理由是回人不和汉人通婚。“妈妈”的冷酷让韩新月病情越来越重,她找到父亲韩子奇,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妈妈”的亲生女儿。
她终于看到了亲生母亲梁冰玉写给自己的告别信,读完信之后,一切谜底都揭晓了,她痛哭流涕,晕倒在病床上,第二天就离世了。

3

人生在世,一切外物都将化为乌有,只有亲人才能陪你终老,只有爱才能永不消逝。韩新月死了,当梁君璧按照教规为新月清洗“埋体”时,终于流下悔恨的泪水,然而为时太晚了。韩太太手执汤瓶,为女儿冲洗。给她洗脸,洗两肘和双脚。当妈的从来也没为女儿做过这一切,平生只有这一次,却是最后一次了!新月啊,妈欠你的太多了,这回都补给你吧?新月什么也不知道,她无声无息地领受着这来得太迟的母爱。汤瓶里的水在静静地流淌,伴着妈妈的泪水,洒在女儿的脸上、手上、脚上……梁君璧本可对韩新月好一点儿,她有什么理由把对妹妹和丈夫的怨恨释放到这个可怜的无辜的孩子身上呢?当怨恨超越了爱,生活所迎来的只有深重的不幸。女儿的夭亡,也毁灭了韩子奇的灵魂,他一生为了玉,放弃了爱情,对妻子冷漠,对儿子自私,红卫兵的抄家又将他毕生的心血付之东流。“我的玉,我的玉啊……”,玉王在病床上绝望地呻吟……他后悔不该从英国回来,后悔没有举家迁到香港,后悔和梁冰玉分开,后悔对妻子的冷漠,可一切都晚了,他的人生全都过反了。人生在世,再辉煌的事业都会落幕,再珍贵的外物都将化为乌有,只有亲人才能陪你终老,只有爱才能永不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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